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法治文化
谢平
【内容提要】《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耳熟能详，以雄壮的旋律树军威、以严明纪律赢民心、以宣明爱憎保障人权誉满世界。对党忠诚、保障人权、服务人民、执法公正，完全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以寻找答案：“一切行动听指挥”，规范执法；规范涉案财物管理，公共财产、公民合法财产不可侵犯；公正执法，保障人权；服务人民，以人民为中心。
【关键词】三大纪律 法治 文化
“严格规范公正文明执法”、“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义”、“绝不允许以言代法、以权压法、逐利违法、徇私枉法”、“维护国家法制统一、尊严、权威，加强人权法治保障，保证人民依法享有广泛权利和自由”这些都是十九大报告中的法治“音符”，指导和引领法治文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以雄壮的旋律树军威、以严明纪律赢民心、以宣明爱憎保障人权享誉世界，这是笔者认为这首革命歌曲具有的最宣明法治文化特点。歌词中直白、简单、朴素的语言，道出人民军队建军、立军为民宗旨和铁的纪律，同时蕴含当前法治文化重要内容。对党忠诚、保障人权、服务人民、执法公正，完全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以寻找到答案。
“法治文化”是近年来出现频率较高的一个概念。法治文化应该包括法律制度结构和法律观念结构，以及自觉执法、守法、用法等行为方式，是包含民主、人权、平等、自由、正义、公平等价值在内的人类优秀法律文化类型。
笔者作为20多年从事基层公安机关公安法制工作的民警，见证了共和国依法治国进程，实 践了法治公安建设，认为研究《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法治文化指导执法活动具有非常现实和深远的意义。
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变迁
中国人民解放军自建军之日起，依法治军的意识强烈，非常重视加强革命纪律，并严格执行统一的纪律，这是人民军队区别于一切旧式军队的显著标志。“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优良传统和行动准则，是依法治军的具体内容，体现了人民军队的本质和宗旨。1947年10月10日，毛泽东起草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关于重行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从此，简单通俗军队法规诞生，内容统一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就以命令的形式固定下来，成为全军的统一纪律。它对统一全军纪律，加强部队的思想和作风建设，具有重大的意义。1927年9月，毛泽东领导湘赣边秋收起义时，就要求部队官兵对待人民群众说话和气，买卖公平，不拉夫，不打人，不骂人。同年10月，在江西省遂川县荆竹山动员部队向井冈山进发时，规定了三项纪律：行动听指挥，不拿群众一个红薯，打土豪要归公。1928年1月，部队进驻遂川县城，分散到县城周围农村发动群众时，提出了六项注意：上门板，捆铺草，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同年3月30日，部队到达湖南省桂东县沙田村，毛泽东向全体官兵正式宣布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三大纪律是：行动听指挥，不拿工人农民一点东西，打土豪要归公。六项注意是：上门板，捆铺草，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从而奠定了中国工农红军统一纪律的基础。1929年以后，根据形势的发展和部队的实践经验，又将“行动听指挥”改为“一切行动听指挥”，“不拿工人农民一点东西”改为“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打土豪要归公”改为“筹款要归公”，后又改为“一切缴获要归公”。六项注意也逐步修改补充成为八项注意：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打人骂人，不损坏庄稼，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1947年10月10日，毛泽东起草《中国人民解放军总部关于重新颁布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训令》，对其内容作了统一规定。这就是我军现在执行的并谱成歌曲传唱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言简意赅，包含了丰富而深刻的法治文化思想。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严格纪律，以及说话和气、买卖公平、借东西要还等具体要求，体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性质、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和军民一致的原则，表明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一支无产阶级的新型人民军队。一切行动听指挥体现了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原则和人民军队内部下级服从上级的指挥关系，是达到全军高度集中统一，保证军队执行中国共产党的路线，胜利完成各项任务最基本的纪律要求。一切缴获要归公，体现了人民军队的共产主义思想道德和在革命战争中必须充分利用缴获敌人的物资发展壮大自己的原则。不虐待俘虏的规定，体现了无产阶级解放全人类的政治胸怀、革命人道主义精神和瓦解敌军的原则。
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变迁我们发现，我军的纪律要求虽然随着斗争的形势在发生变化，但这种变化是越来越趋于成熟，核心要义更加明确。在我国历史上，政法机关中的公安机关的前身就是军队（公安部队），当时的公安部队履行了大量公安执法职责，《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当然对当时的执法活动同样具有约束和规范作用。随着历史变迁，公安机关发展为今天的法治公安，对国家而言发展为“依法治国”。十八届四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重大问题的决定》，把依法治国推向一个新的起点。以公安机关执法规范化建设为例，主要针对执法思想不端正、执法制度不完善、执法管理不科学、执法活动不规范、执法监督不到位等问题，《公安部关于贯彻党的十八届四中全会精神深化执法规范化建设全面建设法治公安的决定》（公发[2015]4号），再次对执法规范化建设进行部署，提出了26项具体指标。2016年5月20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二十四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深化公安执法规范化建设的意见》，该意见以中办、国办正式文件形式下发，把公安机关执法规范化建设上升到国家最高层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形成都经历了一个渐进过程，但核心的听党指挥、服务人民等基本要求始终作为法治文化主要内容并日趋成熟。
2017年5月19日,在全国公安系统英雄模范立功集体表彰大会习近平总书记对全国公安民警提出“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四句话、十六字总要求。笔者认为，这是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脉相承，是对毛泽东思想的发展。
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的法治文化
法治文化是一种先进的法律文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蕴含着丰富的中国特色的法治文化。不少认为，“一切行动听指挥”、“听党指挥”是一种政治语言。笔者认为，这是对法治文化的误读。
就我国法律而言，法制是高度统一，在党领导下制定的宪法和法律制度，任何组织、个人，不能凌驾于宪法和法律之上。一切行动听党指挥，把宪法和法律作为执法活动的底线，做又红又专执行法律的执法者。“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把“坚持党对一切工作的领导”作为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方略中的第公安机关执行的主要法律直接根据宪法制定脉络图一条，也是法治文化的“魂”。作为法律的执行者，对党忠诚、听党指挥决不能只停留在口头、喊几句口号，笔者以为要从我国治理体系、立法模式上思考：党领导制定的法律，而法律生命在于实践，对法律的忠诚就是对党忠诚的重要载体。我们不能口口声声“服从命令听指挥”、“对党忠诚”，而在具体执法中践踏法律、违反法定程序办案、牺牲正义。和平年代的政法队伍，在大是大非面前必须旗帜鲜明，要坚定不移地坚持党的绝对领导。
简而言之，就是要有坚定的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和看齐意识，并要落实到各项执法活动中去。我国宪法明确规定：“国家维护社会主义法制的统一和尊严”。当下 ，“一切行动听指挥”就是认真落实《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等中央的重大决策和部署。执法人员的主要活动是执法活动，规范执法在整个执法工作中具有全局性、基础性、战略性地位。规范执法，其实就是按照法律规范程序执法办案，强化程序观念养成和证据能力培养。
此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法治文化：听党指挥，宪法法律在上，一思一念绝不触犯宪法和法律。
二、“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损坏庄稼”的法治文化
西方的这样一句话：“我的房屋虽然简陋，但风可以进，雨可以进，国王不能进。” 。涉案财物，是指在行政、刑事执法过程中，依法以扣押、查封、冻结、扣留、调取、先行登记保存、抽样取证、追缴、收缴等方式提取或者固定的与案件有关、需要作为证据使用的物品和文件，包括：（一）违法犯罪所得及其孳息；（二）用于实施违法犯罪行为的工具；（三）其他可以证明违法犯罪行为发生、违法犯罪行为情节轻重的物品和文件。现实执法活动中，执法人员存在不足，主要表现为：一是违规扣押、随意处置问题突出。有的不经审批、不经立案、不出具法律手续，随意扣押涉案财物；有的擅自扩大扣押范围，不该扣的乱扣；违规收取案件押金；违反规定或寻找借口，随意没收涉案财物和保证金；在案件尚未定论的情况下，随意返还扣押财物。二是内部管理混乱。一些地方公安机关管理职责不清，涉案财物长期分散保存在办案民警手中；有的登记不详，保管不善，移送不全，造成财物或证物混淆、丢失、毁损；有的民警随意使用、长期占用、调换扣押财物。三是违法违纪案件时有发生。个别民警利用管理中的漏洞，贪污、挪用、截留、私分、侵吞涉案财物和保证金。
从我国经济发展和依法治国推进轨迹我们可以发现一个秘密：私有财产保护与经济发展和依法治国同步推进，如下表：
我国《宪法》私有财产保护渐进表
从公安机关执行的主要法律《刑法》、《治安管理处罚法》看，对公民个体而言公安机关主要承担对公民的生命（人身）、财产保护两大职责，而对“物”的保护更广泛，更直接，也与绝大多数民众有关联。《刑法》除确立保护财产合法基本原则外，还在分则第五章专章规定了“侵犯财产罪”共14条涉及16个罪名；《治安管理处罚法》除在公共秩序、社会管理类涉及物权保护内容外，还在第三章专门对财产权保护作出规定。特别是，《治安管理处罚法》第89条创造性地将民法理论引入行政法并规定为：“对被害人或者善意第三人合法占有的财产，不得扣押应当予以登记”。
目前，执法队伍最大执法隐患就是涉案财物管理问题，因涉案财物违法犯罪、违纪的问题时有发生。《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缴获要归公”、“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损坏庄稼”，这些纪律的法治文化切中执法中涉案财物管理要害，体现了物权法律精神。我国宪法明确规定“社会主义的公共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国家保护社会主义的公共财产。禁止任何组织或者个人用任何手段侵占或者破坏国家的和集体的财产”、“国家保护公民的合法的收入、储蓄、房屋和其他合法财产的所有权”。 为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全面深化公安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框架意见》(中办发[2015]17号)和《关于进一步规范刑事诉讼涉案财物处置工作的意见》(中办发[2015]7号),加强公安机关涉案财物管理,保护公民、法人和其他组织的合法财产权益,保障办案工作顺利进行,公安部对《公安机关涉案财物管理若干规定》(公通字[2010]57号)进行了修订完善。相继，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也专门就涉案财物管理进行规范。
此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法治文化：规范涉案财物管理，公共财产、公民合法财产不可侵犯。
三、“不打人骂人”、“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的法治文化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不打人骂人”、“不调戏妇女”、“不虐待俘虏”，其实就是最简单、直接的“人权保障”。我国《宪法》第三十八条作出了宣誓性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禁止用任何方法对公民进行侮辱、诽谤和诬告陷害”。政法机关所执行的主要法律都已经明确了保障人权的规定，现行《刑事诉讼法》在第二条立法目的中规定“尊重和保障人权”，同时《治安管理处罚法》在第五条也作出相同规定。在证据收集中，无论是行政案件办理还是刑事侦查活动，法律均对刑讯逼供作出禁止性规定。《中国司法领域人权保障的新进展》白皮书显示，在保障人民群众生命财产权利、防范纠正冤假错案、推进司法公开、保障在押人员合法权益等方面，采取了扎实举措，取得了显著成效。尊重和保障人权是社会主义法治的本质要求。尊重和保障人权是我国宪法确立的一项重要原则，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本质要求。《刑事诉讼法》、《治安管理处罚法》是规范刑事诉讼活动、治安行政管理的基本法律，不仅起到打击违法犯罪、维护社会稳定的作用，更是将执法行为纳入法治轨道，保障犯罪违法嫌疑人、以及相关参与人权利的法律，体现了公权力与私权利之间的博弈。同时，在执法活动中对违法犯罪嫌疑人权益保障问题也作出相应规定，创新司法公开的形式和内容，当事人和公众的知情权、监督权得到有效保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对人权的保护，同时体现无论执法对象是谁，都应当公平公正对待，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作为国家重要的执法机关，“执法公正”是执法工作的核心价值追求。执法规范化建设的根本目标就是促进严格规范公正文明执法，维护社会公平正义。同时，执法中要认真落实“人身检查”、“孕妇”、“哺乳乳期”等具体法律规定，尊重女同志。
此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法治文化：保障人权、同等对待、尊重女性。
四、“说话和气”的法治文化
“理性、平和、文明、规范”是执法规范化建设高度概括，也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说话和气” 法治文化的具体体现，同时也是对服务人民的基本要求。“理性”不仅要求有高超的法律本领，而且要有强烈的大局意识、政治意识、责任意识，有很强的群众工作能力，在具体的办案中，真正做到“以法为据、以理服人”，以理性思维去分析矛盾、化解矛盾，真正地融法、理、情于一体。“平和”就是要求以平等谦和而不是居高临下的冷漠态度对待人民群众，要以公心、诚心和耐心解决人民群众的诉求，疏导和化解社会矛盾，最大限度地增加和谐因素。“文明”就是要改进办案方式方法，坚决纠正简单执法甚至粗暴执法的问题，用群众信服的方式执法办案，使人民群众不仅感受到法律的尊严和权威，而且能感受到执法者的精良素质和法律的“温度”。“规范”就是要在完善执法管理上下功夫，细化办案规程，完善业务流程，规范办事环节，力求使每个执法环节都有章可循，让老百姓一看就懂。服务人民，是坚持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根本要求，是践行人民公安、人民检察、人民法院为人民根本宗旨的重要体现。法律是党领导人民制定的，体现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因此，服务人民，最根本、最有效的方式是严格公正规范文明执法。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是包括公安机关在内的我国国家机关的宗旨，我国的政府是人民的政府，是服务型的政府，是法治政府，这就要求执法者特别是直接与群众打交道的公务人员在为人民办事的时候要面带微笑、态度和好、仔细耐心，而不能不理睬、推诿甚至是辱骂群众，真正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此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法治文化：服务人民，以人民为中心，“理性、平和、文明、规范”执法。
五、“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切莫忘记的法治文化
法律，是国家的社会的承诺，是执法者对人民群众的承诺。法律所规定的实体法律、程序法律，国家、执法者与社会和人民群众的契约。2013年2月，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努力让人民群众在每一个司法案件中都感受到公平正义，这就是执法者的行动最高纲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书写了我军“用我必胜”优美华章。“纪律是执行路线的保证”是毛泽东主席在1938年党的六届六中全会报告中提出的，无不道出了纪律在党内组织生活中的重要作用。纪律，就是战斗力，是规范执法的“钥匙”。“欲知平直，则必准绳；欲知方圆，则必规矩。”严明执法的纪律，首要的就是严明法律禁止的执法行为。
此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法治文化：契约精神，铁纪锻造铁队伍保公正。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虽然是大家耳熟能详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之一，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这并不单单是一首解放军军歌的旋律，而是一首很古老的军歌，早就在中国流传。此曲原名《德皇威廉练兵曲》，是一首普鲁士军歌。早在19世纪清政府练新军时，湖广总督张之洞就用此曲填词作为队列歌曲，民国后，北洋军阀各派系军队、国民革命军、新军阀军队，都用此曲填入新词成为军歌，一直到后来的八路军、解放军，这个曲子被中国军队广
泛使用。根据规范执法内容，我们可以以《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为基本曲调，编写了“执法规范歌”：
政法干警人人要注意，理性平和文明规范个个要牢记。
第一严禁刑讯逼供，冤假错案不能当儿戏；
第二严禁违法办理案事件，群众面前莫抖威风；
第三严禁涉案财物不归公，败坏形象一场空；
第四严禁执法不公正，正义之剑握手中；
第五严禁随意执法，破坏法律坚决要摒弃；
新时代方向己指明，“十六字”一心为人民；
铁的纪律严格来执行，规范执法才能得胜利。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法治文化寓意深远，在新时代应当赋予其新的法治文化内涵。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变化的新特点给中国法治建设提出了新要求、新课题。法治以人民为中心，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的需要，必将成为新时代的新动力，推动法治中国续写更加辉煌的新
篇章。听党指挥、纪律严明是前提和保障，执法规范化建设是“执法公正”的实现路径，执法为民是目的。
（作者：谢平，四川省绵阳市公安局涪城区分局一级警长，四川省犯罪防控研究中心研究员，绵阳市法学会理事、绵阳市刑法学会理事。）
